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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深圳,秋日的空气带着海的湿润。
南方医科大学的研究生罗维,跟在导师章锦才教授身后,第一次走进FDI世界口腔医学大会的会场。
章锦才教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种会议,研究生都要去,增长见识。”
那时他不懂,为什么一场会议值得如此郑重。
十九年后,这句话像沉在水底的石子,才泛起真正的涟漪…
那年,会场像一座缩小的世界。各国牙医、设备商在人流中交错,耳边是多种语言交织的嗡鸣。国务院副总理的出现,让本就庄重的气氛再添一层厚度。
对刚入行的罗维而言,这一刻像是推开了一道门,门外是专业边界之外的辽阔。
展厅的灯光打在展台上,金属与陶瓷的反光像呼吸般闪动。新技术、新理念从不同方向涌来,让他第一次用肉眼看见——全球化,不只是地图上的距离,而是规则、节奏和标准的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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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获嘉全球总部 |
彼时,欧洲的老牌牙科企业义获嘉刚刚推出以二硅酸锂为基础的新型玻璃陶瓷材料,并与CAD切削技术结合,期望助力牙科修复在美学、微创和数字化应用上的进一步探索。
在罗维眼中,这已不只是技术推广,而是将实验室里的数据,变成全世界牙医的日常决定。
同一时间,中国也发生了一场与标准制定相关的故事。速迈医学虽刚起步老牌牙科企业,却背着沉甸甸的使命。光学专家王大珩院士在2000年的一句嘱托掷地有声:“年轻人要大力发展我国的医用光学产业,依靠进口是发展不好我们的医学事业的。”这不是口号,而是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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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迈医学的设备生产车间 |
对罗维来说,那次会议不仅是技术层面的开眼界,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标准制定者与技术追随者之间的落差,也照见中国企业要跨越的河流。
这时间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间,行业换了几轮潮水,技术与市场的线条在中国地图上逐渐加深。罗维站在职业的分水岭上:一边是公立医院的安稳光环,一边是民营机构的未知与可能。
那时,公立医院仍是口腔医疗的主心骨。三甲的牌匾像一道护城河,编制内的保障、学术声誉的累积——这些构成了传统意义上的“安全选择”。
但罗维心里的天平,开始悄悄倾斜。
离职前夜,他在办公室翻着病历和证书,灯光把纸面照得发白。
“离开时没有成就感,甚至迷茫。”
这种个人的困惑,其实正映射着行业版图的暗涌——民营机构迅速扩张,新技术不断冲击旧模式,年轻医生的选择余地被重新打开。
2015年的中国口腔医疗行业,正站在一个拐点上。
一边是患者流量巨大的公立医院,资源有限、强度高、收入却相对固定;另一边是起步不久的民营机构,在服务理念、技术引进、薪酬体系上展现出更大的弹性。更重要的是,越来越多有经验的医生开始离开体制,带着技术与管理经验,流向那片尚未完全勾勒的版图。
最终,罗维走上了一条新的职业轨迹:从连锁口腔的技术院长,到管理着百余家门诊的集团医疗总监,再到2020年前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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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医生开业 |
这一路的选择,背后是一个清晰的判断——十年前,公立整体强于民营;如今,顶级民营诊所的技术、环境、服务,已迎头赶上。
这种判断并非一时的感受,也有被数据验证过的趋势。2015年前后,民营口腔医疗机构数量陡然上升;设备引进的速度、人才招聘的规模、服务流程与技术标准的迭代,都在缩短与公立的距离。头部民营机构,已不再只是补位者,而是敢于在多个维度与公立正面交锋的竞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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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好的牙《懂行:口腔行业“入门”手册》 |
在日常工作里,罗维对这种变化保持着近距离的观察。瑞尔集团就是其中一个样本——1999年成立时,更多是在模仿与学习外国经验;到2015年前后,已经转向自主创新与标准输出。
今天的瑞尔拥有999名全职牙医,这个数字的意义不止于规模本身,而在于它背后代表的——一家民营机构,已经具备可观、可复制的医疗资源配置能力。
这不仅是量的增加,更是质的跃迁:从追随到并行,从模仿到创新。更深层的变化在于,民营机构开始接过行业推动者的角色,成为引领服务升级、技术进步的重要力量。
对罗维而言,这些变化不仅存在于数据曲线里,更在日常诊疗、管理和行业对话中不断被验证。
行业的质变,最终会沉淀为从业者的价值判断——你相信什么,你就会怎样行事。
埋头做医疗,抬头看前路。
多年行走在诊室与行业会议之间,罗维把中国口腔行业的演变划成了三段:2000-2010年的“蒙眼狂奔”,2010-2020年的“大干快上”,以及2020年至今的“内卷洗牌”。这是时间线,也是周期表。
“集采控费、低价竞争,许多门诊开始吃紧。”他的观察直接,选择却更耐人寻味——“医生群体守住底线,推动行业健康发展,才能实现价值。”
他的门诊是个小小的试验场。2020年1月开业,旋即撞上疫情,“开业就停业”。五年来,不上美团,不做低价引流,不打价格战。只是守着医疗质量,保持温度,在喧嚣之外缓慢生长。“不需要过度内卷,也能生存。”
这种笃定,不是盲信,而是对市场规律的长久体察——真正的价值,终会被看见。
这种价值观,并非孤立存在。
瑞尔DDSO董事长邹瑾在谈到FRIDAY平台时,并没有用“管理”和“管控”这样的字眼,而是用了一个更像内部共识的词——“帮”。
她称之为“多帮少管”——不是管理者俯视被管理者,而是伙伴与伙伴之间的互托。
这套理念并非空谈。2022年,瑞尔集团在港交所上市,成为中国民营口腔医疗领域首批登陆资本市场的民营口腔医疗服务机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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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尔集团 |
在邹瑾看来,这二十多年从一家单体诊所走到上市公司,核心不是规模扩张,而是如何让医生回归医疗本质,用制度和技术赋能,把精力留给诊疗本身,“靠专业能力赢得市场”。
在她看来,26年连锁发展的核心经验,就是让医生“回归医疗本质”,用各类赋能去卸下不必要的负担,让他们专注诊疗,“靠专业能力赢得市场”。
技术的落地,也在印证这种价值观。瑞尔的AI影像筛查、病例辅助书写、智能客服……并不是为了炫耀前沿,而是为了释放医生的时间,把注意力还给核心诊疗,把体验还给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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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平台方案图 |
而早在2006年的那场会议上,中国企业的自主创新理念就已隐隐成形。
如今,速迈医学正把王大珩院士当年对创始人李向东的嘱托落到实处——在全球范围内,口腔显微镜多被定义为“根管显微镜”,但速迈自2015年推向市场的,始终是“口腔全科显微镜”。理由很简单:中国的口腔医疗环境、患者特点,以及医生对设备便捷性与多功能集成的特殊需求,与西方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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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迈医疗显微镜 |
这种差异,也在标准层面留下了痕迹。
2016年,随着《显微根管治疗技术指南》的发布,国内三甲医院显微根管治疗的普及率从不足30%升至2023年的78%,治疗总成功率从75%提升到92%。随后,2020年5月《牙体牙髓病诊疗中牙科显微镜应用的专家共识》发布,并经过三年多的完善与验证,于2023年9月18日,在英文期刊中发布,对中国口腔医学领域国际标准发展有重要意义。
一众从业者的风雨兼程,让行业进程,又多了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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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两版《牙体牙髓病诊疗中牙科显微镜应用的专家共识》 |
从技术的追随,到标准的书写;从个人的选择,到行业价值观的重塑——这些变化汇聚成同一条脉络:中国口腔医疗行业,正在从量的积累,走向质的突破。
而这条脉络,最终通向今天。
从2006年的深圳,到2025年的上海,十九年间,中国口腔医疗行业走过了从学习者到贡献者的路。
罗维常会想起那段跨度——2006年,中国的GDP还不及英国;不到二十年后,我们已成为世界第一大工业国。
“今天的中国,不只是重要市场,更是世界牙科技术发展的重要动力源。”
在他眼里,这不仅是一串经济数字的变化,更是产业话语权的悄然转向。这与他近期投入的工作有着某种呼应——
在国外成熟产品的基础上,改良牙周诊疗器械,让它更易上手、更适合推广,如今样品已在手里,距面世只差最后几个月。
面对即将到来的FDI 2025世界口腔医学大会,罗维医生的期待很直接——“把国外先进经验融入产业链,把国内先进制造带出去,取长补短。”
话语背后,是对全球化的新理解:从单向学习,走向双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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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的沉淀,让中国口腔医疗完成了角色的互换。
罗维和同行们发现,当你开始书写别人要翻阅的标准时,专业早已不再是仰望,而是同行。
今年,义获嘉将以双品牌亮相FDI 2025世界口腔医学大会,带来IPS e.max®易美全瓷材料二十周年成果与Ivotion数字化全口义齿解决方案。义获嘉中国区总经理江薇薇形容FDI——“就像口腔领域的‘联合国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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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获嘉 FDI 2025世界口腔医学大会展位图 |
谈到义获嘉在中国的未来,她的语气里带着百年企业的笃定:“我们正在书写新百年的第二章——在中国建立生产和研发中心,让创新更贴近本地需求,也让这里的成果走向世界。”
速迈近年的动作更像一次纵深突围。它将数字化与人工智能结合,推出集裸眼3D、镜身分离数字双目镜、头戴式AR显示器与手术显微镜于一体的“四镜合一”系统,把高清影像、智能操控与数字化管理整合在一个平台上。
这种设计背后,是对中国医生工作节奏的体察:一天看三十个病人与一天看十个病人,对设备的逻辑与需求,完全不同。
瑞尔的FRIDAY DDSO平台则给出另一种解法:当999名牙医不再是雇员,而是合伙人;当“多帮少管”不再只是口号,而是写进制度的日常。
那个曾在深圳会展中心被震撼到的年轻研究生,如今对“专业”有了更深的注解——在每一个选择关口,选择专业而非功利,选择坚持而非妥协。
这样的选择,串联起从跟随到并行,从学习到贡献的路径——也是在时代变局中,专业人士最稳的姿态。
十九年前,深圳会展中心,一个研究生第一次看清了“差距”的轮廓。
十九年后,上海国家会展中心,无数专业人士正准备展示“缩小”的幅度。
这中间,有人把院士的一句嘱托,化成了四镜合一的手术显微系统;有人将999个独立的身影,凝聚成同一种声音;有人让曾经高不可攀的标准制定者,开始侧耳倾听东方的意见。
“罗维们”自然明白:好好工作,从来不只是工作本身——而是在历史的某个节点上,选择去推动,而不是旁观。
2006年的震撼,2025年的回答。